摘要 进入21世纪特别是莫迪政府执政以来，随着世界经济、政治重心的东移和中国经济的快速崛起，印度采取政治、经济、军事、外交等多种手段积极介入南海争端，加大对南海问题的影响力度。印度南海介入政策背后有深刻的动因，包括实现印度的大国抱负，推行“东进”战略，平衡中国日益增长的国际影响力，配合美国的“亚太再平衡”战略等。印度的南海积极介入战略使南海问题进一步国际化、复杂化，导致中印矛盾升级，加剧东亚安全困局。面对南海问题中的印度因素，中国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和采取有力的举措加以应对。
关键词 莫迪 南海 东望政策 东进政策 珍珠链战略 安全困境
一、 印度对南海问题的介入路径
2014年5月26日，印度人民党（BJP）领导人纳伦德拉·莫迪（Narendra Modi）在政府换届大选中胜出，就任印度总理。莫迪执政以来，积极开展大国外交，全面参与国际事务，竭力增强印度的国际影响力，而介入南海问题是彰显印度大国地位和影响力的重要途径，较之往届印度政府，莫迪的南海政策更加积极。
在政治上，印度不断提升和南海周边国家的政治关系，进一步提升在南海问题上的话语权。进入21世纪以来，印度和南海周边国家的关系快速发展受到瞩目。南海周边国家除了中国外，均是东盟成员国，对东盟外交是印度外交的重点之一。2002年11月，首次印度—东盟领导人峰会召开，正式确立了双方年度会议机制，形成了继3个“10+1”之后的第4个“10+1”合作机制，标志着双方关系迈入新的阶段。2003年10月，印度加入《东南亚友好合作条约》（TAC），签署了《印度与东盟全面经济合作框架协议》，印度和东盟关系的条约化、机制化程度显著加深。2012年，印度与东盟领导人在新德里庆祝双方建立对话关系20周年，随后双边合作关系被提升至战略伙伴关系。目前，印度和东盟有大约30个对话机制，包括一个峰会和7个涉及外事、商业、电讯、旅游、农业、环保和再生能源方面的部长级会议。Rezaul H. Laskar，“ASEAN creates new economic community that’s larger than EU，”Hindustantimes，Nov 22， 2015， http：///india/asean-creates-new-economic-community-that-s-larger-than-eu/story-qTJN1m5frjw8DnbnqwmhqL.html.介入南海问题是印度强化东盟政治关系的一个重要抓手，通过介入南海争端可以扩大印度对地区事务的影响力，凸显印度的国际地位。《亚洲时报》在《印度卷入中国南海》（India wades into the South China Sea）一文详细分析了印度介入中国南海问题的手段和动机，印度通过与东盟外交合作，建设远洋海军，谋求建立东盟—印度联盟等途径，以提升对南海问题的参与度和发言权。Richard Javad Heydarian，“India wades into the South China Sea，”Asia Times， Jan 11，2013， http：///atimes/China/OA11Ad03.html.
莫迪政府上台以来，进一步加大了对东盟的外交力度，而介入南海问题是其实施“东进政策”的切入点和战略抓手。2014年11月，莫迪出席了在缅甸内比都举行的东亚峰会（EAS），在演讲中正式宣布把“东望政策”（Look East）升级为“东进政策”（Act East），宣称东盟10国集团是“东进政策”的核心（centrality），东亚峰会是实施这一政策的重要支柱。Editorial，“‘Look East’ policy now turned into ‘Act East’ policy： Modi，”THE HINDU，November 13， 2014， http：///news/national/look-east-policy-now-turned-into-act-east-policy-modi/article6595186.ece？utm_source=RSS_Feed&utm_medium=RSS&utm_campaign=RSS_Syndication.在南海问题上，莫迪声称，为了南海的和平与稳定，所有国家都应该遵循国际规范和国际法，包括1982年的《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和2002年缔结的《南海各方行为宣言》，《南海各方行为准则》应该早日缔结。尽管莫迪在演讲中没有提到具体的国家，但印度媒体都认为莫迪的演讲是针对中国的。此后，印度的多名高级官员也先后多次论及南海问题。2015年3月，印度驻菲律宾大使在参加《马尼拉时报》举行的圆桌会上说，新德里相信唯一可行和有效的解决南海争端的方法就是提交国际仲裁。Catherine S. Valente，“India backs PH in China sea row，”The Manila Times， March 11， 2015， Oct 15， 2015 ， http：///india/India-backs-Philippines-on-South-China-Sea-row/articleshow/49363556.cms.11月，莫迪参加第10届东亚峰会，这也是莫迪第二次亮相东亚峰会，在峰会的演讲中莫迪重点谈及南海问题，宣称根据普遍接受的国际法，包括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印度和东盟都致力于南海的航行自由、飞越自由和不受限制的商业自由，领土争端要通过和平途径解决。从两次出席东亚峰会的演讲来看，莫迪不厌其烦地重复南海问题的立场，说明其对南海问题的关注度不断加大，介入南海问题已经成为其“东进政策”的主要着力点。会后，莫迪和马来西亚总理纳吉布举行了会谈，莫迪把马来西亚描述成印度“东进政策”的中心（central），双方签署了包括海洋事务方面的多个协议。印度还十分关注中国进行的南海人工岛建设，担心这些人工岛可能被用于军事目的，将人工岛视为破坏地区稳定的一个“幽灵”（Spectre），会损害印度在该地区的利益。Swaran Singh & Dr Lilian Yamamoto，“Spectre of China’s Artificial Island，”INDIAN DEFENCE REVIEW，14 Feb ， 2016， http：///news/spectre-of-chinas-artificial-islands/.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动向，莫迪为了寻找“志同道合”的盟友，还不断拉拢区外国家日本联合介入南海问题。2015年12月，安倍访印后双方发表联合声明，声明称：双方寻求把印度的“东望政策”与日本的“高质量基础设施伙伴关系”（Partnership for Quality Infrastructure）协同起来；考虑到南海航线对地区能源安全以及对支撑印太地区和平与繁荣的贸易商业繁荣的极端重要性，两国政府首脑呼吁所有国家避免采取导致地区局势紧张的单边举动，双方有效实施《南海各方行为宣言》和早日缔结《南海各方行为准则》有助于地区和平和稳定，双方决定举行关于海洋安全和海上交通安全的定期磋商。“Japan and India Vision 2025 Special Strategic and Global Partnership，” http：//www.mofa.go.jp/s_sa/sw/in/page3e_000432.html，December 12， 2015.从印度的外交动作不难看出，莫迪政府把介入南海争端视为其“东进政策”的支柱，为此竭尽全力拉拢东盟和日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