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近日，《新华文摘》发表了林毅夫的一篇文章，“潮涌现象与发展中国家宏观经济理论的构建”。文章中提到发展中国家中存在的投资“潮涌现象”，即发展中国家许多企业的投资像波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地涌向相同的某个产业，从而造成产能过剩，企业亏损破产，银行呆坏账急剧上升的严重后果。现有宏观经济理论中，国民经济下一个新的、有前景的产业何在是不可知的为暗含前提，而这个暗含前提并不适用于发展中国家，所以有必要放松现有宏观经济理论中这个暗含前提，重新构建一套适合于快速发展的发展中国家的宏观经济理论体系。本文将从流动性过剩角度探讨当前中国经济中的“潮涌现象”。
关键词：投资；潮涌现象：流动性过剩
中图分类号：F12 文献标识码：A
一、问题界定
“潮涌现象”是资金过分集中地投入到某个产业当中，而这些产业的确是产业升级所需要，有广泛前景的产业，预计会产生良好经济、社会效益的产业，所以潮涌现象问题本身并不在于这些产业本身，而是在于某些产业投资过多，导致了低水平重复建设和产能过剩。因此，潮涌现象的根源在于某产业过多、过于密集的投资，而这些过多的投资又来自于富余的资金，即流动性过剩。
流动性的具体含义可以从三个方面来理解：一是整个宏观经济的流动性，即不同口径的货币信贷量，多以狭义货币MI和广义货币M2来衡量；二是在整个股票市场中参与交易的资金相对于股票供给的多少，这里的资金包括场内资金即总流通市值，以及场外资金；三是针对个股而言，流动性显示股票买卖活动的难易，即当人们购买某只股票后，是否容易将其卖出变现。流动性过剩在经济学中被解释为流通的实际货币量经济均衡状态下所需货币量之间的正偏差；就投资学角度而言，是过多的资金追逐投资造成投资增长过快，货币的供应量超过了实体经济对货币的需求量，其增速超过实际GDP的增速。本文所探讨的流动性过剩正是投资学角度所言的含义。
流动性过剩可能会造成多方面的后果：由于泛滥的资金急需寻找出口，它们或者进入消费市场，推动物价恶性上涨，引发通货膨胀；或者以投资的形式进入实体经济，加剧投资过热和产能过剩；或者涌向股市、楼市等资产领域，抬高资产价格，催生市场泡沫。无论哪一种情形，都有可能进一步演化成系统性的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本文只讨论流动性过剩对于投资的影响。当前，中国流动性过剩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流动性过剩的表现就是资金充沛，那么这些流动性资金从哪里来?一般提到这个问题，人们都会想到中国巨额的贸易顺差。中国为了维持汇率的稳定性，不断地从外汇市场上买入外汇，从而释放出大量的基础货币，这是中国流动性过剩的一个重要原因，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流动性都与巨额的贸易盈余有关——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国政府积极扩大信贷以刺激经济，大量低息贷款被投放出去，企业投资和家庭消费促进中国经济保持良好的运行，并促进就业。那时中国还没有对资金的使用效率予以足够关注，但流动性已然形成。近三年来，贸易盈余激增，流动性问题凸现。另外，经济主体不健全也造成了我国流动性的过剩。对于一个经济高速增长的经济体来说，其国内需求一般而言也是比较旺盛的，由国内的较高消费需求拉动经济的不断增长。我国改革开放三十年来，经济以较快的速度连续增长，创造了令世人瞩目的成就。但这种增长却并不是靠内需拉动，而主要是靠对外出口来实现的。这是因为我国长期以优惠的政策和廉价的资源环境支持而形成了出口导向型经济模式和畸形的对外依存经济结构，使得高储蓄率下的国内投资与消费失衡在一定程度上转化成了外贸进出口之间的失衡，通过贸易顺差和外汇储备的途径，流动性最终流进了国内。而同时不完善的收入分配制度和社会保障体系使得国民对未来预期有着极大的不确定性，最终导致居民即使手中有钱也不敢消费，从而导致大量存款积压于银行系统，这些储蓄一旦有机会被释放，就会形成大量的流动性，从而影响经济的运行。
这些流动性资金会到哪里去?资本的追逐自身不断增值的本性决定了这些过剩的资金不可能安静地停留在经济体系当中。这些资金无论如何过剩也都是有成本的，留在手上时间越长，代价就会越大，因此这些过剩的资金便急于寻找到出口，努力实现自身的增值。
我国目前正处于快速发展的过程当中，产业升级的空间还相当大，而这些需要升级的产业在发达国家都已经是技术、产品都十分成熟的产业了。因此，产业升级的方向和所应该发展的产业，人们都可以很清晰明了地判断出来。这些产业又都是产业升级所必须要发展的产业，成长潜力巨大，蕴含着巨大的经济利益，而且几乎没有风险，谁能够抢先登陆到这块宝地，就意味着谁掌握了产业升级的制高点，谁就抓住了发展的主动性，在获取此次产业升级过程中带来的丰厚回报的同时，也为抢占下次产业升级的制高点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于是，当每一次产业升级的时机到来的时候，人们都盯住这些待发展的产业，贪婪逐利的资金更不会轻易放弃如此好的实现自身增值的机会，峰拥到这些待升级发展的产业上来，获取自身的利益。在产业升级的刚一开始，这些资金的确是给了这些项目很大支持，带动了产业升级和发展，缩小了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对于我国经济的长期可持续发展具有积极的意义，并且同时也获取了巨大的利益，实现了自身的价值增值。但面对过剩的流动性，这些清晰可见、可确保获利的要升级的产业项目数量有限，在庞大资金面前，这些产业项目并不能吸纳所有有投资要求的资金，这些过剩的资金本身成本低廉，所以只要有一点获利的可能，它们就会去追逐。尽管这些升级的产业已经饱和，不需更多的投资，而等待下一次的产业升级还需要时间，资金不会在这段时间里闲置，而是找寻一切机会循环出去。但是预计这些在产业升级链上的产业依旧会给他们带来收益，收益虽不如先前预计的那么丰厚，但只要可以抵偿这些过剩资金本身很低廉的成本，那么这些资金就会去追逐。所以，过剩流动性一边等待着下一次产业升级的时机，时刻准备着抢占制高点；一边在原有投资过剩产业上继续投资，以期弥补资金成本，甚至获利。这就导致了伴随着产业升级而来的一轮接一轮的投资潮涌。
综上分析，可以将投资潮涌现象归结如下：首先，经济发展中待升级的产业明确可预见，并且预计投资可以带来丰厚的回报；其次，经济中存在着过剩的流动性，这些过剩流动性资金成本低廉，预计只要可以带来一点收益，就会比留在手上合理，于是迫切要找到资金出口，而投资需升级的产业，是个很有利的选择，风险低而预期收益高。于是众多投资蜂拥而上，导致一轮接一轮的投资潮涌。
二、感悟
总之，对于发展中国家的经济而言，发展中常遇到的问题是资本短缺，即有项目而缺资本，从而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经济的发展。而我国是个特例，我国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流动性过剩，资金过多而不能正确引导。固然，这些过剩流动性当中相当一部分是出于投机因素，在人民币升值的预期下，它们游走到中国，想要大捞一笔之后，然后伺机逃脱。这些游资有其不稳定性和短期套利性，但如果不加以控制和引导，将会给我国的经济带来很大冲击，而如果能够合理加以利用也是可以为我国的经济发展发挥作用的，所以如何合理引导、利用过剩的流动性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作者单位：河北经贸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