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系统化、工程化、信息化与综合集成等四大趋势是20世纪初延续至今的天下大势，而且还将长期延续下去。天下大趋造就了系统工程，系统工程将永葆青春，人类社会在一万年以后仍然需要系统工程。
关键词：系统工程 系统化 工程化 信息化 综合集成
中图分类号：N94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23X(2011)02-0008-06
一、引言
2009年10月31日，著名科学家钱学森院士不幸逝世，享年98岁。巨星陨落，这是中国系统工程学术界最大的不幸。
钱学森院士是中国系统工程的主要倡导者，第一推动力。1978年9月27日，钱学森、许国志、王寿云三位学者联合署名在上海文汇报发表重要文章《组织管理的技术——系统工程》，吹响了系统工程在中国的进军号角。30多年以来，系统工程在中国风起云涌，迅猛发展，在理论研究和实际应用两个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功。系统工程在中国，家喻户晓。各行各业各地区，都有人研究和应用系统工程。系统工程的中国学派——钱学森学派——已经形成。尤其难能可贵的是，30多年来，年高德劭的钱学森院士一直身体力行，不遗余力，奋战在系统工程和系统科学研究的第一线。可以说，如果没有钱学森院士，就没有中国的系统工程。
现在，钱学森院士走了，可能有人要问：系统工程在中国是行将消亡还是永葆青春?我们的回答是：在中国，在全世界，系统工程将永葆青春!这不是盲目乐观或一厢情愿的憧憬，而是审度天下大势得出的结论。人类社会一万年以后仍然需要系统工程，要把系统工程红旗永远高举下去!
钱学森院士走了，他的文章还在，他的精神还在，将永远存在和激励我们。这是系统工程学科和中国人民的宝贵财富，我们要把它发扬光大。中国，应该永远是系统工程的制高点。全国和地方的系统工程学会，应该是这个制高点上的举旗手、开拓者、创业者。
孙中山先生说：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句话用来说明系统工程产生与发展的社会背景也很恰当。
二、天下大势：系统化，工程化，信息化，综合集成
我们说的天下大势，不是《三国演义》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而是依据世界潮流与自然规律总结的四大趋势：系统化、工程化、信息化与综合集成。系统工程因应四大趋势而产生、发展而永葆青春。
对天下大势有许多描述。例如全球化，美国化(美国式的民主化)，地球温室化，“历史的终结(化)”云云。这些“化”，有的属于我们说的四大趋势，有的不过是一厢情愿，有的则是危言耸听或者过眼云烟。真正站得住脚的是“四大趋势”。
为了说明“四大趋势”，要作一番历史的回顾与现实的考察。系统工程在中国大行其道，已经30多年。系统工程学科诞生至今，已经有大约60年了。历史的回顾还要上溯到20世纪初，考察四大趋势的百年足迹，因为这四大趋势在百年之前初现端倪，接着就迅猛发展，形成世界潮流；或者说，百年来的世界潮流以四大趋势为特征，系统工程因应四大趋势而产生与发展。
1．系统化趋势
系统化趋势主要是说：系统思想广泛传播，深入人心；各种各样的系统遍布于所有一切地方，世界上以前没有联系的事物联系起来了，以前有联系的事物相互联系得更紧密了，世界上已经没有孤立于系统之外的事物了；人类活动的系统范围(或者施加影响的系统范围)在宏观和微观尺度上都在不断延伸。
系统化趋势可以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全球化——这是系统化的基本层次；第二，系统化已经超越了全球化——人类活动已经延伸到太空与其他星球；第三，系统化还向微型系统、微观世界挺进。例如脑科学研究、基因工程、纳米技术等。据报道，微型机器人已经能够进入人的血管进行手术了。
现在世界上已经没有不属于任何国家的土地了，连北冰洋、南极洲这样的人迹罕至、目前还无法正常居住的地方都变得很“热闹”，许多国家对它们提出了各种权利或主权的要求。有些土地、有些海域存在争议，不止一个国家对它提出了主权要求。
系统思想与系统化趋势古已有之，于今为烈。由于当时科学技术和生产力不够发达，古人的系统思想是很局限的。古代的国家，无论大小，都不过是地球上的“孤岛”。中国人的祖先，系统思想是首屈一指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说得够彻底的了。周天子的天下够大的了，分封八百诸侯，但是，当时人们对于“天”和“天下”的概念如何?不过是“天圆地方”罢了。他们根本不知道“王土”是在地球上，而地球是绕太阳转的。询问“汉孰与我大?”的滇王与夜郎侯固然是孤陋寡闻、自高自大，而广袤无垠的“中央王国”君臣又如何?过了将近两千年，1840年中国遭受鸦片战争屈辱的时候，紫禁城里那位“九五之尊”的皇帝对于“英吉利蛮夷”有多少了解呢?几乎是一无所知，不比夜郎侯高明多少。
战争是自古就有的，但是与两次世界大战相比，历史上以前的战争都是“小巫见大巫”了。两次世界大战都是战争的全球化或全球化的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发生于20世纪初，1914年8月-1918年11月。这次大战主要发生在欧洲，波及到全世界，当时的中国政府派出10万名劳工奔赴欧洲。这次大战造成1000万人死亡，2000万人受伤。过了大约20年，爆发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战争时间、规模和惨烈程度大大超过第一次世界大战。西方战场是从1939年9月一1945年8月；东方战场历时更长——从1937年卢沟桥事变算起，抗日战争打了8年，从1931年“九一八”事变算起是14年。全世界20多亿人口卷入战争，军民死亡5500万人，受伤3500万人以上；中国军民死亡2100万人，受伤1400万人。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1945年lO月24日联合国(United Nations，UN)成立——这是超越所有国家、覆盖整个世界的巨系统。不久，世界分化为两大阵营：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阵营，两大阵营都是规模巨大的系统。冷战持续了40多年。风云变幻不已，两大阵营逐渐被三个世界所取代。20世纪70年代与80年代出现美国和苏联两个超级大国争霸世界。1991年苏联解体，只剩下美国一个超级大国了。
现在，21世纪的前10年即将过去，世界怎么样?熙熙攘攘，纷纷扰扰，矛盾重重。2001年，唯一超级大国遭受了“9.11”事件，动员全世界开展反恐战争。2001年10月，美国推动了阿富汗战争。2003年3月，美国绕开联合国悍然发动了伊拉克战争。两场战争至今尚未结束。2008年下半年，一场金融危机起源于美国，殃及全世界。2009年12月，世界气候大会在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召开，超过85个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192个国家的环境部长出席会议，由于美欧等发达国家自私自利，致使会议吵吵闹闹，没有取得多少积极的成果。但是，这些事情毕
竟表明了系统化——这里是全球化趋势。
系统化趋势还表现为出现了其他多种多样的世界组织、区域性组织和跨国机构。例如，世界卫生组织(Wodd Health Organization，WHO)、世界贸易组织(World Trade Organization，WTO)、石油输出国组织(Organization 0f Petroleum Exporting Countries，OPEC)、欧盟(欧洲联盟，European Union，EU)、北约(北大西洋公约组织，North Atlantic Treaty Organiza-fion，NATO)、东盟(东南亚国家联盟，Association 0fSoutheast Asian Nations，ASEAN)、上海合作组织(shanghai Cooperation Organization，SCO)等。还有奥运会(Olympic Games)、世博会(Wodd Exposition)等经常举办的世界性活动。这些规模巨大的系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或者没有，即便有也规模小得多。例如，1896年第一届奥运会在希腊雅典举行，参加比赛的只有13个国家的311名运动员；1932年第10届奥运会在美国洛杉矶举行，参赛国家37个，运动员1048人，中国第一次参加奥运会，只有1名运动员；2008年第29届北京奥运会参加比赛的国家及地区有204个，参赛运动员有11438人。在北京奥运会上，中国运动员获得了令人自豪的成绩：大陆运动员获得金牌51枚，银牌21枚，铜牌28枚，总数100枚；台湾运动员获得了铜牌4枚；加起来总数为104枚。美国的成绩：金牌36枚，银牌38枚，铜牌36枚，总数110枚。我国金牌数世界第一，奖牌总数第二，美国金牌数世界第二，奖牌总数第一。世界上曾经有人提出一种打分计算法：1枚金牌3分，1枚银牌2分，1枚铜牌1分，加和得到总分；设x、y、z分别为金牌、银牌、铜牌数，则：
总分F=3x+2y+z
(1)
那么，中国的总分是227分，美国是220分。
老子憧憬的“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社会局面再也不可能出现了。在当今世界，每个国家都面临诸多超国家、跨地区的甚至全球性的矛盾和课题，各国只有进行对话协商，互谅互让，问题才可望获得解决。在一些有争议的地区，需要搁置争议，合作开发。合则两利、多利，斗则皆伤；合则双赢、多赢，斗则皆输。实际上，这都是系统工程的研究课题。
全球化以经济全球化和区域一体化最为显著。国际贸易、跨国公司、供应链管理都是经济全球化的体现。欧盟是区域一体化的典范，已经有了自己的货币(欧元)，有了自己的“总统”和“外交部长”。亚洲有东盟在发展中，其成员国有文莱、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泰国、越南、老挝、缅甸、柬埔寨等10国；1997年开始，出现东盟“10+3”会议，即东盟10国领导人与中国、日本、韩国等3国领导人举行的会议。2010年第一天，世界最大的自由贸易区——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China-ASEAN Free Trade Area，CAFTA)正式启动。它涵盖11个国家、总面积1300万平方公里、19亿人口、GDP达6万亿美元。这些都标志着亚洲国家的经济合作在不断扩大与深化，但是，与欧盟相比，其区域一体化程度相距尚远。
2．工程化趋势
工程化趋势是说：世界上的工程项目越来越多，许多工程项目的规模越来越大；不但传统的工程问题作为工程项目来处理，而且社会经济系统的许多问题也作为工程项目来处理。系统工程就是突出的典型。
“组织管理的技术——系统工程”，它是系统科学体系中的工程技术，是一类新的工程技术的总称。钱学森、乌家培把社会系统工程简称为社会工程，这是组织管理社会主义建设的技术。
工程项目也是系统，例如三峡工程、青藏铁路、神舟飞船，以及奥运会、世博会，乃至金融工程、阳光工程、“五个一”工程，等等，无一不是系统，而且是大系统、巨系统、复杂系统，甚至是复杂巨系统。从这个意义上说，工程化也是系统化。
一个工程项目就是一项系统工程。钱学森院士指出：用定量化的系统方法处理大型复杂系统的问题，无论是系统的组织建立，还是系统的经营管理，都可以统一地看成是工程实践。工程这个词18世纪在欧洲出现的时候，本来专指作战兵器的制造和执行服务于军事目的的工作。从后一涵义引申出一种更普遍的看法，把服务于特定目的的各种工作的总体称为工程，如水力工程、机械工程、土木工程、电力工程、电子工程、冶金工程、化学工程，等等。如果这个特定的目的是系统的组织建立或者是系统的经营管理，就可以统统看成是系统工程。
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美国的曼哈顿计划成功地研制了原子弹。如果说，把曼哈顿计划说成是系统工程还有些“贴标签”的味道，那么，20世纪60-70年代的Apollo登月则是举世公认的系统工程范例——属于工程系统工程、航空宇航系统工程范畴。
我国在“一穷二白”的条件下，成功研制了“两弹一星”，也是工程系统工程的范例。钱学森院士是我国成功研制“两弹一星”的元勋之一。他长期投身于研制工作，这是实践的系统工程，“总体设计部”的工作模式和理论正是在“两弹一星”的研制工作中产生的。神舟飞船、嫦娥一号的成功发射，毫无疑问是系统工程范例。
2003年11月7日，胡锦涛主席在庆祝神舟五号胜利归来的大会上发表讲话，他说：“载人航天是规模宏大、高度集成的系统工程，全国110多个研究院所、3000多个协作配套单位和几十万工作人员承担了研制建设任务。这项空前复杂的工程之所以能在比较短的时间里取得历史性突破，靠的是党的集中统一领导，靠的是社会主义大协作，靠的是发挥社会主义制度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政治优势。”
3．信息化趋势
20世纪40年代，人类终于发现世界是由物质、能量、信息三大要素组成的，而不仅仅是由物质组成，或者是由物质与能量两种要素组成。信息论的创立为信息时代提供了理论基础。信息化趋势汹涌澎湃，日新月异。人类要组织和管理规模巨大、结构复杂的系统，要开展大型的、复杂的工程项目，必须有效处理和利用海量信息。有了计算机和互联网，人类处理和利用信息的能力空前增强，还将继续增强。信息化趋势的典型代表是计算机与互联网。
人们对于信息化有多种描述。有人提出“数字化生存”，认为信息化就是数字化。有人说当今时代是“信息时代”，或“计算机时代”、“网络时代”。自1946年第1台现代意义下的计算机ENIAC出现以来，计算机不断更新换代，而且更新换代的周期越来越短。在20世纪50年代是真空电子管计算机，50年代末至60年代中期是晶体管计算机，60年代末至70年代末是集成电路电子计算机，70年代末
至今是大规模集成电路和超大规模集成电路电子计算机。计算机的快速发展使其应用领域得到迅速扩展，如文字编排、数据处理、通信联络、设计绘图、教育培训，以及各级各类管理工作，无处没有计算机的影子。20世纪80年代出现互联网(Internet)，整个世界被它“一网打尽”。如今，以先进的计算机技术和通信技术为基础的信息网络无处不在，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电子商务，电子政务，远程教学，远程医疗，电子病历，网上购物，网上订票，上网检索，电子邮件，MIS(管理信息系统)，HIS(医院信息系统)，……人类是一天也离不开计算机和网络了。现在很难想象，1名大学师生或者科技人员能够持续1周时间不用电脑、不上网。
信息存在于系统之中，存在于工程之中。信息的处理与利用也构成系统，也成为工程。信息系统工程是系统工程的重要分支。
系统化离开工程化，就失去了应用对象，只剩下抽象概念。工程化离开了信息化，就如同瞎子走路，寸步难行。信息在系统中流动，成为信息流，信息流如同系统的血脉，而工程项目则如同一个个具体实在的系统之躯体。
战争也可以看成一种“工程项目”。双方各自构成一个系统，两个系统又耦合为一个更大的系统。棋盘上的对弈就是一种模拟。运筹学就是在二战中由科学家与工程师研究军事问题而诞生的，后来发展为军事系统工程。1991年的海湾战争表明，现代战争已经演变为信息战争。
由于交通运输的便利与互联网的发达，地球变得“越来越小”。从广州飞到北京，不到3个小时；从北京飞到莫斯科，大约7个小时。有了高速铁路，从广州到武汉乘火车也只要3个小时。交通运输也是系统，也是工程，也是系统工程——交通运输系统工程。在广州发一封电子邮件，无论到北京，到纽约。按一下操作键，瞬间即可到达。何远之有?地球何大之有?在互联网上可以看电视，可以与地球另一边的人边看边聊。不但如此，宇航员在太空，地面人员拿起电话就可以与他们通话——这是航空宇航系统工程和信息系统工程取得的成就。
4．综合集成
综合集成(Meta-syntheses)是钱学森院士提出的系统工程方法论术语，他还提出了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法及其研讨厅体系，这是系统工程方法论的创新成果。
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其中包含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包含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相结合，具有丰富的内涵。
综合集成是现代科学技术和现代社会的普遍现象。系统工程学科自身就是综合集成的产物。从最直观的意义上，系统工程可以解释为：用系统思想研究工程项目，用工程方法解决系统问题。20世纪50年代及其前后，互联网还没有产生，计算机还处在初级阶段，系统工程学科的产生，主要是系统化与工程化相互作用的结果。这是系统工程发展的第一阶段，如(2)式或(3)式所示：
系统-(*)-工程-(产生了)系统工程(2)
系统化-(*)-工程化-(产生了)系统工程(3)
其中星号(*)表示“相互作用”(下同)。
后来，信息化趋势越来越显著，越来越强，“数字化生存”，加上系统化趋势和工程化趋势继续加强，三化共同作用，综合集成，系统工程如虎添翼，得到了更快更好的发展，如(4)式所示。这是系统工程发展的第二阶段。
系统化-(*)-工程化-(*)-信息化-(发展了)系统工程 (4)
综合集成作为一大趋势，表现在许多方面。表现在器物方面是多功能综合集成，即一种器物具有多种功能。例如手机，既能打电话、听音乐，又能收发短信，还能上网、付款，甚至储存飞机票信息，让你可以“无票”而登机。“校园一卡通”代替了许多卡，给师生员工们带来了极大的方便。“一卡通”工程还在继续发展，“通”得更多，乃至“全通”——人生在世，一卡足矣。电脑、汽车的功能也日益多样化。
综合集成也表现在系统化方面。例如，现代交通系统是多种交通工具的综合集成，包括汽车、火车、飞机、轮船，互相连接，使得人类之“行”日益快速便捷。
综合集成也表现在工程化方面：大型工程项目都是综合集成的。例如，三峡工程包括发电、航运、灌溉、防洪防旱等等。青藏铁路不光是为了便捷交通运输，而且可以促进西藏和沿途经济发展，维护祖国统一和民族团结。
综合集成也表现在信息化方面：多种媒体(纸媒体，电子媒体)组合起来发挥作用，使得信息流通得更畅通、更好，促进物流、资金流，改善人们的精神生活。“三网合一”将会给我们的信息交流和精神生活提供更大的方便。
四大趋势内含定量研究和定量化趋势。定量研究无疑是很重要的。马克思讲过：一门学科只有当它成功地运用数学，才能成熟起来。20世纪初出现的泰罗制管理，就强调工时定额——这是实现定量化管理的基本功。工程项目需要建立数学模型，进行分析计算。信息化也离不开定量研究。香农(C．E．Shannon，1916-2001)创立信息论的奠基作是1948年发表的重要论文《通讯的数学理论》(Mathe-mafical Theory 0f Communication)。
四大趋势是总的趋势，在总的趋势中，可能会有局部的、暂时的逆向趋势，出现一些曲折。在系统化趋势中，可能会出现局部的、暂时的非系统化；一个大系统可能解体，变成若干小系统。这都无碍大局，总的趋势还是系统化。比如长江、黄河，数千公里蜿蜒曲折，总的趋势是滔滔不息，东流人海。综合集成也不排斥分解、分化。旧的系统分解了，可以利用原有的要素组建新的系统。综合集成内含了分解和分化——局部的、暂时的、非主流的。
四大趋势，乃天下大势；天下大势，造就系统工程。
三、系统工程在世界上的现状与前途
系统工程的研究与应用，在世界其他国家和国际上，其深度和广度不如中国，但是，系统工程也在研究与应用，也在发展和前进。
国际应用系统分析研究所(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AppHed Systems Analysis，BASA)和美国的兰德公司(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Co．，RAND)标榜系统分析，其实都是从事系统工程研究。它们在世界上的知名度很高。
罗马俱乐部(the Club of Rome)似乎不讲系统工程和系统分析，但是它所研究的问题及其研究方法，其实也是系统工程。例如，1972年，罗马俱乐部一举成名的《增长的极限》一书就是一份出色的系统工程应用项目研究报告，它运用系统动力学(sys-tern dynamics，SD)建立模型开展研究，得出了振聋发聩的研究结果。
WHO的所作所为，称其为系统工程是恰如其分的。WTO的表现则要差一些，因为它涉及的经济贸易问题与各国利益攸关，充满了争权夺利；而WHO涉及的健康与卫生问题则是不分国界的、全人类的，遑论美国或中国、总统或平民，所以很容易结成“统
一战线”和“命运共同体”。
奥运会、世博会，其实都是实实在在的系统工程。不管在哪个国家举办，东道主都会竭力办好，没有哪个国家好不容易争取到主办权却草率从事而在全世界丢脸。
系统工程的书，在美国和西方其他国家不断出版。例如：亚历山大·柯萨科夫，威廉姆·N.斯威特．系统工程原理与实践．胡保生译．西安：西安交通大学出版社，2006；安德鲁·P．塞奇，詹姆斯·E．阿姆斯特朗．系统工程导论．胡保生，彭勤科译．西安：西安交通大学出版社，2006；Hitchins D．K．Sys-tems Engineering：A 21 st Century System Methodolo-gy．New York：John Wiley & Sons Ltd，2007；Board-man J．，Saucer B．Systems Thing：Coping with 21st Century Problems．Boca Raton：CRC Press，USA，2008；Jamshidi．Mo．Systems 0f Systems Engineering：Principles and Applieations．Boca Raton：CRC Press，USA，2009。
系统工程有多种学派。国外宣扬的系统工程，与钱学森学派有所不同，大多偏“硬”一些即注重于工程技术方面。我们要继续关注国外的系统工程研究，及时引进国外的研究成果。
我们相信：系统工程在全世界，都具有光明前途，因为四大趋势是属于全世界的。
四、一万年以后仍然需要系统工程
“天不变，道亦不变。”四大趋势不会逆转，系统工程将会永葆青春，一万年以后仍然需要系统工程。
在世界范围里，系统工程的舞台将会越来越宽广。系统工程不但被用来研究和求解一国之内的问题，而且将会越来越多地研究和求解跨国之间的问题，研究和求解世界性乃至全人类的大问题——这种问题将会越来越多。
钱学森院士等学者把系统工程定位于“组织管理的技术”，这是非常睿智的、十分高明的。文认为：人类的全部活动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活动是作业——生活作业与生产作业(包括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的作业、物质产品生产与精神产品生产的作业)；第二类活动就是管理——它为第一类活动服务——包括对生活作业的管理和对生产作业的管理，使得第一类活动井井有条，提高效率，提高效益，促进和谐。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管理。”哪怕以后变成三百八十行或者三百二十行，仍然是“行行有管理”。
即便全世界的人类都建成了循环经济与和谐社会，仍然需要有管理工作，仍然会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问题需要作为系统工程课题来研究和求解。一百年以后、一千年以后、一万年以后，仍然是这样。
系统工程的理论与方法将与时俱进，不断发展与创新。系统工程工作者研究与解决问题的能力也会不断增强与提高。
五、结束语
“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30多年来，系统工程在中国，兼得天时、地利、人和，理论研究和应用研究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中国的系统工程是后来居上。
潮涨潮落是正常现象。与20世纪80年代相比，系统工程在中国似乎“落潮”了。实际上，中国的系统工程比那时成熟得多了。
“西方不亮东方亮”也是常有的事情。与中国相比，美国和西方的系统工程没有中国轰轰烈烈，但是，系统工程在美国和西方并没有偃旗息鼓，仍然在发展和前进。我们仍然要密切注视西方、注视美国，继续认真向它们学习，但是不要亦步亦趋、人云亦云，因为国情和文化背景不一样，价值观念和发展趋势不一样。我们要坚持洋为中用，古为今用，近为今用，综合集成。要前进，就不能固步自封；要创新，就不能墨守陈规。“近为今用”就是总结昨天和以前的经验教训，为今天和今后所用。
《周易》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两句话用来形容系统工程、要求系统工程工作者是再恰当不过了。
系统工程，任重道远。系统工程，大有可为。系统工程在中国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但是还没有实现其应有的辉煌。
继承与发扬光大系统工程中国学派——钱学森学派，把这面旗帜高高举起来，让系统工程在中国早日实现其应有的辉煌!
谨以此文表达对钱学森院士、许国志院士和王寿云将军的崇高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