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中国近代的历史画卷中，有这么一个人物，他出现的次数并不多，但是每次都是在最重要的时刻，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正是他的出现一次次改变了中国近代历史发展的轨迹，他有时候被人们称为“投降将军”，有时候被称为“爱国将军”，也有时候被叫做“寂寞将军”，他就是张学良。但是他自己却这么总结自己的一生，叫做平生无所憾，唯好一女人。那么“好女人”的张学良怎么会和赵绮霞小姐相守了后半生呢，本文来将为你阐述张学良与赵四小姐世纪情缘。
关键词：张学良；赵四小姐；9.18事变；西安事变
中图分类号：G633.5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4117（2011）04-0263-02
如果说中国近代史是一个舞台的话，那么在这个舞台上的人是形形色色，各类人俱全。在这些人中，张学良露面的机会并不多，但是每次他露面，都带来了政坛的翻天覆地。“东北易帜”促使中国完成了形式上的统一，“西安事变”促成了全民族的抗战。可以说张学良的每次行动都牵一发而动全身。可是张学良对自己的评价却是很有意思，他自嘲道：“平生无所憾，唯好一女人”。他对唐德刚说道：“于凤至是最好的夫人，赵一荻是最患难的妻子，贝太太是最可爱的女友，而我的最爱在纽约。”少帅风流的程度可见一般了。那么很有意思的情况就出现了，既然少帅如此风流，又怎么会和一个女子厮守了他的后半生，从而传为佳话呢?要弄清楚这个问题，就需要把时光流转到80多年前，那大约是在1926年的天津，张学良在一次舞会上认识一位赵姓小姐，而后两人便坠入了爱河，其实这对于张学良来说恐怕不是第一次了，而这位赵姓小姐，名字叫做赵绮霞，英文名字叫edith，所以又叫赵一荻。因为在家中排行老四，通常被人称为赵四小姐。随后赵四小姐和和张学良同居了。三年后他们有了自己儿子，即张闾琳。而赵四小姐的父亲赵庆华在天津的一家报纸上登载了一个《启示》，写道：“家有不肖四女，近日与人淫奔关外，凡此皆与遂山平时管教不严有关，现登报声明，本人从即日起与四女赵绮霞脱离父女关系，”赵四小姐因为张学良被家庭所抛弃，从此把自己一生与张学良紧紧的绑在了一起，从东北到北京，从台湾到檀香山，不离不弃。
1931年是不平凡的一年，那一年发生了震惊中外的“9.18”事变，事变发生后东北军一枪未放就丢了东北三省一百三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大好河山，使得东北三千万同胞成了日寇铁蹄之下的奴隶。一时间张学良成为众矢之的，世人斥之为“不抵抗将军”。湖北才子马君武写了两首诗来讽刺他，名字都叫《哀沈阳》。
其一云道：
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正当行。
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东师入沈阳。
告急军书夜半来，开场弦管又相催。
沈阳已陷休回顾，更抱阿娇舞几回。
而另外一首则道：
一笑相倾国便亡，何劳荆棘始堪伤。
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
巧笑知堪敌万机，倾城最在著戎衣。
晋阳已陷休回顾，更请君王猎一围。
前一首诗中的赵四朱五中的赵四自然是指的赵四小姐，而朱五则是指的朱湄筠小姐，她是中国营造学社社长朱启钤的女儿，家中排行老五。至于翩翩蝴蝶指的是上海滩的电影皇后胡蝶，全诗的意思很再明白不过。说的是将军纵情于声色犬马，而忘记国仇家恨。后一首诗则是用了北齐后主高纬因宠幸冯淑妃而导致亡国之祸的典故，借古讽今。两首诗一个明批一个暗讽，可以推断当时国人对张学良的整个一个心态。笔者以为此时的赵四小姐肯定是委屈的，她如果选择的平凡的男子或许能和她平淡的相守，不必遭受这么多非议的，但是她选择了坚守，也许在某种意义上这种坚守打动了张学良，但是此时此刻恐怕没有，因为这时他有很多朱五，有许多翩翩蝴蝶，他太忙了。
1936年，张学良做了他一生最为重要的件事，如果说他做的前两件事情（即东北易旗和不战而退出让东北）给他带来的是负面的影响的话，那么这件事可以说给他带来的是一生的荣耀，他与杨虎城将军于当年12月12日扣留了时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这便是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周恩来因此对张学良评价为“民族英雄、千古功臣”。西安事变后张学良就被软禁了，而在“七七事变”之后赵四小姐带着张闾琳来到了香港，此时她已经与张学良失去了联系。笔者以为此时赵四小姐定是度日如年的。但黄天不负苦心人，1940年3月的一个上午，她得到来了张学良的消息，原来于凤至得病，要去美国看病，张学良需要人照料，便希望赵四小姐前来照料他，但是张学良同时要求赵四小姐将他们的儿子张闾琳托付给他美国朋友伊雅阁，只要赵四小姐一人前往，笔者揣测，也许少帅此举是不想让张闾琳从小便失去自由。但是这却使赵四小姐却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一个是日思夜想的爱人，一个是自己的儿子，而且此去是前途未卜，深陷囹圄。而此刻她在香港则是衣食无忧。但是她先把儿子送往美国之后，便去了贵州，去追寻张学良去了。后来，随着蒋介石在大陆的败退，张学良被押往台湾继续软禁，赵四小姐也相伴而行，继续照料他的起居。
1964年7月4日，张学良和赵四小姐在台北举行了婚礼，时年赵四小姐51，张学良64岁。赵四小姐的青丝变成了白发，张学良也是满脸皱纹。迟暮的美人和无路的英雄相结合，自然会引起公众的注目，那年的台北《联合报》在第三版头条位置刊登了一篇报道，并冠以几行大字标题，十分惹人注目：“卅载冷暖岁月，当代冰霜爱情。少帅赵四正式结婚，红粉知己白首缔盟。夜雨秋灯，梨花海棠相伴老。小楼东风，往事不堪回首了。弹指俱往矣，喜看来日方长。”赵四小姐和张学良的情感历程贯穿了中国近代史最风云变幻的30年，他们的分分合合打上了那个大时代的烙印。在历史的洪流中，人的力量总是显得那样渺小和微不足道。人们只有随波逐流，这本是无奈的事情。赵四小姐对于张学良的痴痴依恋和苦苦等待终于换来了一个比较完满的结局，但是同样的深情凝望却到后来依然是成一场空的，比如于凤至，在1963年，在张学良结婚的前一年，张学良要与她解除婚约，原因是基督徒要求一夫一妻制，张学良此时已是基督徒了。玉凤至虽然答应了，但是他对张学良至死都未忘情，在1989年于凤至对于一位来大陆的客人说：“我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婚姻虽然解除了，但是我的心，仍属于属于张汉卿，只要他高兴，让我做什么都没有怨言。”和于凤至相比，赵四小姐是幸运的。
1975年4月5日，蒋介石在台北士林官邸去世，终年88岁，蒋介石的死去从客观上使张学良的处境更加好的一点。1979年10月5日，张学良应邀到蒋经国官邸参加蒋经国夫妇举行的中秋节茶话会。这是张学良在台北的第一次露面。从那以后对于他的监控越来越松了。1991年3月10日，这是个让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终身难忘的日子，这天张学良和赵四小姐走进台北桃园机场，搭乘飞机去往美国探亲，实际上此时张学良的软禁生涯就此画上一个句号了，赵四小姐和张学良跨进了他们又一段人生的历程，历史在此刻写下了一个逗号，正如当年的《中国时报》文章中写的那样：“隐身于近代史帷幕之后的张学良，得到了国内政治氛围趋于清明之赐，终于从历史的谜团里走出来。……和她相扶一生的赵一荻女士，则流露出宗教濡染的渎世情怀，虽不复当年传言中的‘赵四风流朱五狂’的娇态，但却更彰显出风月洗练过的风貌……”。1995年张学良与赵四小姐定居夏威夷，5年后赵四小姐逝世于夏威夷檀香山的史特劳伯医院（StraubHospital），那年正好是千禧年的头一年公元两千年，而一年后，张学良也故去，就此两位中国近代史上的风云人物都以作古，只留给后人无尽的唏嘘和感叹，以及那一段令人动容的世纪之恋。
当回首张学良和赵四小姐这段恋情时，会发现假如一些事情不发生的话，恐怕他们最后不会如此结局，就如张学良自己说的那样：“所以，我现在的太太（指的赵四小姐），有一天，他跟我说句话，她说如果不是西安事变，咱俩也早玩了，我早不跟你一块了，你这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受不了。”可以说没有西安事变，赵四小姐和张学良恐怕不会在一块。还比如，如果当时于凤至没有得病离开张学良去美国治病，那么赵四小姐也许也不会和张学良走到最后，再举个极端的例子，倘若蒋介石杀死张学良抑或是放了张学良，那么怕是也不会有最后的世纪之恋了。但是如果仅仅将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的恋情归结我是客观条件的促成，那么这恐怕是不完满的，一些人摆出上面我提到的张学良的原话，来证明是西安事变导致他们走到一起，应当看到，这或许是一个原因的，但是笔者以为绝不是根本的原因。根本缘由应当是赵四小姐的深情，她的执着，她的自我牺牲以及无所畏惧。倘若他不是那样执着和深情，她就不会一直追随张学良，如果不是他的自我牺牲和无所畏惧，他就不会甘愿离开自己心爱的儿子陪同张学良一起被软禁。正如在赵四小姐追思会上，周联华牧师致的悼词中所说：“赵一荻女士当年情愿放弃人间的一切，跟随张将军软禁，有如《圣经》里的童女怀孕一样，是个不可能的使命。然而她却做了，而且做的那么真诚，那么至善至美，那么让世人皆惊，那么流传青史。……她那样做不为别的，纯粹是为了爱。这爱远比台湾最近流行《人间四月天》更专，更纯，更久远!他当时真正和汉卿先生互许一个未来，共担一个未来，这个未来是暗淡的，是黑暗的，但是她无怨无悔；最后在上帝的带领下，这未来竟盼到了火奴鲁鲁明亮的阳光和自由的空气”。
作者单位：吉林大学
参考文献：
[1]汪睿著.张学良情爱档案[M].团结出版社.2007.
[2]唐德刚.张学良口述历史[M].中国档案出版社.2007.
[3]杜尚侠.百年少帅张学良[M].中国社会出版社.2009.
[4]张友著.张学良年谱[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