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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收藏:“杀熟”故事讲不完

时间:2022-11-05 11:25:12 公文范文 来源:网友投稿

这“杀熟”的故事且讲哩,一位朋友有一次找到我,说白明,跟你们家那亲戚还有联系吗?我说倒是有联系,留了一个电话号码。为什么还有联系呢?是因为那个“亲戚”,他认为我们家这点油水没榨干,他认为还应该有,所以他留了一个尾巴,留了一个电话给我。我曾经在我们家翻遍了,确实是没有了,人家说船破有底、底破有帮。帮脱了还有钉,我们家的这只破船连钉子都没了,什么都没有了,只留了一个电话,所以我这个朋友找到我,说白明我给你一个东西看一看,抱出来了,老大的一只宣德青花碗,上边画着一条蟠龙,在碗的口沿上写着“大明宣德年制”,我说这不错啊。他说,我告诉你啊,两万块钱,这东西拿到那边至少值十几万,这话说起来得是十七八年前,十几万这不得了啊?这太值得一做啦。我问怎么做啊?光给人家打电话也不行啊,他说你这样,这只碗不是我的,是我从一个收藏家手里拿的,暂时委托给我,人家说好了,在我这儿就放两天,你看咱们怎么把这单生意——《水浒传》里有一句话叫把“这套富贵”——给做了,我还是问他怎么做啊?那时候不像现在有数码相机、手机“彩信”什么的,那时候还没有。合计着那只能照张相吧,用胶卷照完了之后还得冲,没有个三天五天的冲不出来,冲完了之后呢?照片再寄过去,怎么寄啊?最快也要一周吧?后来我这个朋友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说你看,我这儿有一本画册,这个画册是首都博物馆的画册,因为现在首都博物馆的馆长是我的朋友,我这个故事也跟他讲过。翻开后,他就给我看这个画册上的照片,有个物件和他手里的“宣德大碗”还真是一模一样。他说这样吧,你把画册上的照片给剪下来用“传真机”给“传”过去。我还真听话,就把这个照片剪下来了,哪怕我多剪俩字也行,那上面是一个印刷品字都没有,苦苦地把照片剪下来了,贴在一张白纸上,底下写上电话号码,写上什么什么东西,跑到当时的电报大楼打长途电话,真通了,真不含糊。我说有这么一个东西您想要吗?接到电话后,我们家那“亲戚”就乐了,没说错吧,我就说了你们家的油水还没完呢,发过来吧!

传真很快发过去了,亲戚看完之后,立刻就反馈回来了,说两天之后民族饭店门口见。

高兴!美!当时那个感觉就是这单“买卖”已然做成了。回来之后我就跟我太太说,那会我们刚结婚不久,行了——有这十几万咱扣除给人家的,人家原价两万,咱还剩下十几万,那时候可不得了,说句实在话我今天有失眠的毛病,哪儿来的?就是从那天开始的。那晚上是真睡不着觉,辗转反侧,就觉得哎哟这单生意做完了之后,行了!我也非常感谢我那位朋友。到朋友那儿去,我说过两天香港就来人了,东西拿去给别人看看就成交了。我朋友说那哪儿行啊?你不懂古玩交易啊,人家在我这儿就放两天,您是后天才来人,这东西没辙只得您先买下。我说:哟——祖宗!两万块钱我哪儿找去啊?刚结婚不久的?但是人家讲了,你拿不来钱,这东西咱就只能看着它物归原主,完璧归赵,您就跟它失之交臂,您就跟您那十好几万失之交臂了。回来跟我媳妇商量怎么办。一咬牙、一跺脚——买!怎么买?凑钱买。把我们家两口子结婚剩下的那点钱能挤的,能挪的全挪到一起了,毛票都攒到一块了,不足一万块钱,再借点,零的、整的一大堆,差得还远。我太太家也应当算是一个文玩世家,她是搞翡翠的,珠宝行业。我们结婚的时候她陪嫁了一块很漂亮的翡翠挂件,我说没办法,老婆,贡献出来吧,为了这十好几万的“富贵”,摘下来了,给你,当时也不知道值多少钱。还不够,我父亲临去世的时候,给我留下一把小提琴,我父亲当年在部队“南下”的时候是文艺干事,所以他得到这么一把小提琴,我父亲一直跟我讲,说这把小提琴非常珍贵,琴头雕刻着的是贝多芬,翻过来琴的背面刻着一个莫扎特的画像,还有一行小字刻着1896年,据我父亲说这把提琴虽然不是演奏琴,但它应该是一个大家闺秀或一个小姐在家里边自己把玩的一种“昆琴”,是一个有西方文化色彩的玩意儿,值得一留!结果那天我把这三样东西合在一起都给我那个朋友拿去了,到了人家我就“哭丧”着说:大爷呀,你看这些是散金碎银、这是一块翡翠,我再饶给您一把提琴,差不多了吧?我们那朋友表现出老大不乐意,说这都是什么破玩意儿呀?哪儿弄出来的?得——凑合吧,拿走吧,谁让你们俩是刚结婚的穷光蛋呢,拿走吧!哎呀高兴的不得了,用我们俩新结婚都没舍得用的枕巾把那只“宣德青花大碗”给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两天后就抱着这“宝贝”在民族饭店门口等着亲戚的光临。

接头的时间到了,我们家亲戚没来,派了一个比他还懂行的人来了,不用废话,一找房间号就知道了。见了面,本来我还寒暄了几句,问人家说:我那个伯伯怎么样啊?可来人却摆摆手直截了当:别说这些没用的,看货——我没时间了。因为我们打的是往返机票。那就看吧,当时应该说我们都特别的激动。待我小心翼翼地把这个枕巾打开了,人家就看了一眼,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我记得特别清楚,那个房间的书桌上放着几张报纸,人家卷了个筒儿就在我的脑门上“啪”地打了一下,把我着实吓了一大跳,怎么了这是?可还不敢“炸刺儿”,来人也得算是我的长辈呀。就在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当口,人家就发问了:

“是它吗?”

我说:“是啊。”

“我没问你这件东西,我问你给我发的传真是它吗?”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是啊。”

“再说一遍?”对方立时就变脸了。

我只好说:“好像不是,是……是跟它一样的东西。”

“我没问你是不是一样的东西,我问你给我发的照片哪儿来的?”

我没辙了,就照实说:“那是从画册上剪下来的,难道不一样吗?”

“小子哎,你可算是坑死我们了,为了一张画册上的照片,我们俩人打的是往返机票,到这儿来就看‘宝贝’来了,就这东西?这东西跟这个照片上的文玩完全是两回事!”

我的脑袋当时是“嗡”的一下子,您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吗?我脑袋当时就炸了,我说这哪儿能是假的,这不一样吗?人家说我没有时间跟你细讲,小子啊,好好回去读书、好好回去到博物馆看一看,差得太远了,不是一星半点的,这东西还烫手啊,就是还热着呢(意为刚刚烧造出来不久)。他说你看照片上那条龙画得多么矫健,两个龙眼睛叫画龙点睛!多有神?你再瞧你这个破玩意儿。这时候我才发现手里的这只青花碗上的那条龙,画得跟他妈死蚯蚓似的,俩眼睛跟死猫似的,我才发现这东西它跟画册上的确实又“完全不一样”。完啦——现在我也不得不承认这“宝贝”是个假的,脑子一时间就成了一片宅白。

转眼的工夫“海外来人”走了,留下的是那样轻蔑的目光,其

实人家对我轻不轻蔑我无所谓,我说句实在话,说句没出息的话,我老婆陪嫁的那块翠,我没太当回事儿,这块翠到了今天也绝不是三五万块钱能买下来的,当时我想着这块翠毕竟是她们家的,跟我没关系,我对它没感情。至于我爸留下的那把提琴我也没什么感情,我没有音乐细胞,这小提琴我就拉过一回。跟“宰鸡”似的,差点把房顶上的野猫给招下来。我爸他老人家对我的“过庭之训”也没有音乐这一项。其实后来有知情者说了,那提琴要是搁到今天,也不是十万、八万就能买到的,因为我不会拉提琴,我不喜欢音乐,这琴放在我们家没用,就当“陪嫁”了。

可我心疼我那一大堆零钱啊。好歹也将近一万来块呢,我说不成,我得找他去,当时我太太坐地下都站不起来了。出得家门,我就直奔我的朋友家,那会儿年轻啊,气壮得厉害,就玩命地边敲门边喊——嗨嗨嗨!我说哥们儿没你丫这么办事的嘿,坑死我啦!这一敲门,我这一喊,里边这家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半天门才打开,给我第一个感觉是他们家先“出事”了,我这朋友的夫人,我们都尊称她为嫂子。这时候她在床上就“抽”上了,说是癫痫病犯了,抽上羊角风了。他就苦着脸跟我说:“你看我们家正乱着呢,你看你嫂子这会儿抽上了,你干吗来啦?有什么急事儿啊?我们家都快出人命了!”

我当然急了,我就说大哥,你们公母俩睡的是不是一个双人床呀?你让嫂子往里边挪一挪,我躺她旁边——我他妈跟她一块抽!你坑死我了。您给我推荐的“宝贝”,这是个大新活啊?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新的,你找什么人卖的啊,怎么能是新的呢?”我那朋友沉着脸说。

我就说:“你看!这里——那里,这不是新的吗?”

没想到朋友“哎哟”一声惊叫:白先生(他也不叫我名字了),我说小白同志呀,可不兴这么办事的啊,这东西你给我换了。

我说:“祖宗哎——冤死我啊您?这么一天的时间,我上哪里换去呀?我就是给您现造一个也来不及不是?”

“不是!这就不是我给你的那件东西。你大概也不知道古玩行规矩吧?是货一出门,概不认账。”

当然,要是赶上今天我们完全可以用法律的手段来“界定”这个事情,空手套白狼,玩得多狠啊!但早期我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是我一生中最惨痛的一次打眼,虽然钱不算太多,但也足以“伤了我的元气”,更难受的是被“朋友”……所以后来有人问到我,白先生当时打完眼之后什么感觉?我说如坠万丈深渊,或者说真的是上吊的心都有了,可惜我没找着那棵歪脖树。应该说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一次“打眼”吧,为什么会这样?一是不懂,是他妈真不懂,也没下功夫学习。二来就是贪心所至了,而且一贪还就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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